1997 白宝山千里杀人案_大案实录:震惊中国的刑事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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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白宝山千里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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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3月12日,39岁的白宝山身上带着“释放证书”回到了北京。

        入狱前,白宝山是石景山区第一电碳厂的一名装卸工。在工厂期间,因为他不爱说话,几乎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厂里民兵搞训练,白宝山参加过一次实弹射击,用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打靶,每人打三发子弹,他居然打了个优秀。那次之后,白宝山千方百计向亲戚借到一支气枪,下了班就背着枪到附近的林子里去转悠,打鸟。一年之后,他的枪法练得极准,15到20米内,枪响鸟落,弹无虚发。夜里他不睡觉,用气枪瞄着打老鼠,一枪能把跑着的小老鼠打死。

        23岁时白宝山结了婚。一年后,他得了一双儿女,龙凤胎。家庭生活的贫困,对白宝山的心灵产生了无法排除的负面影响。加上他的“蔫大胆”的性格,排斥外界的阴暗心理,以及周围环境的影响,他开始了盗窃。

        开始是小偷小摸,渐渐发展到偷人家院里的自行车,勾结邻居家的孩子,结伙入户行窃,潜入工厂盗窃生产原料和成品他心中的黑暗领地扩大了,但他“顾家”的意识并没有泯灭。

        1983年,他因盗窃了人家几件衣服,就被判了四年徒刑。在服刑期间,被揭发出另一件事:他因喂鸽子,入院盗窃了人家一书包玉米,被人家发现,追出来,他用木棍打了对方头部一下结果,他因抢劫罪被加判了有期徒刑十年。这件事他始终装在心里,成为其报复社会的理由之一。

        然而,他的归来,也给家中带来了许多麻烦。住房是首当其冲的问题。北辛安的两间平房本来是他和妻子及一对双胞胎儿女共同生活的家。他被判刑后,妻子又跟他离婚,带着两个孩子改嫁他人。现在大弟、弟媳和他们的女儿住在这里。最初几日,白宝山住在了母亲家北京模式口居民区的一处单元房。

        白宝山打算做点小买卖,还打算学开车但这都需要他先把户口落下来。于是他在大弟的陪同下来到派出所。

        见到负责户籍工作的片警,白宝山呈上释放证和有关材料。片警接过材料冷冷地说:“户口马上办可办不了,起码要等半年。”白宝山口吃,一着急就更口吃,他结巴着顶撞了一句:“我有释放证,为为什么还要再等半年”片警听着不舒服,慢悠悠地说:“你要是这样讲话,那就再等两年。”

        白宝山受到深深的刺激,在此之后,他一遍遍地跑派出所,开证明,冲洗照片,填写表格。但事情果然像片警所说的一样,被一次次地向后推延。白宝山的户口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在白宝山办理户口的一年半时间里,白宝山作案十余起,杀害15人,而他的户口批准日,恰好是白宝山最后一案,杀掉同伙的前一天。白宝山的户口办下来了,但距注销它的日子也已经不远了。

        白宝山出狱时曾为自己设计了两条道路,现在他认为第一条道路已被堵死,他只有第二条路可走。他要抢劫武器,在他仇恨的意识里,抢到武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死那个片警。

        不久之后,北京石景山模式口后边的小山上,时常出现一个穿着绿军服的高个子男人。他在山道上锻炼跑步,并在一些军事机关驻地的周围潜伏下来,静静地观察他在小心翼翼地选择着他的目标。

        1996年3月31日晚上,白宝山跳墙进入电厂,并没想当天动手,他是来踩点的。但他遇到了好机会值勤哨兵因身体不适,蹲在地上呕吐。见此情况白宝山马上从地上抄起一根粗铁棍,恶狠狠打向哨兵。待哨兵昏过去后,白宝山迅速从他的怀里抽走了“五六”式步枪,打开大铁门上的侧小门,跑出电厂。

        搞到枪,白宝山反而冷静下来。他想,杀掉那个片警,他的户口问题也解决不了,还会暴露他自己,那就不如先干点别的。五六式步枪目标大,不好隐藏。他便在附近的山上挖了个洞,把步枪埋了起来。长枪携带不方便,白宝山打算利用长枪再搞短枪。

        4月7日晚上他又袭击了装甲兵司令部留守处,开枪打伤了哨兵余启明。但他不知道哨兵挂着的是空枪套,里边并没有装枪。

        4月8日深夜,白宝山雇了一辆黑面的,企图转移枪支继续作案。当面的驶到石景山高科技园区石兴大厦附近的一个十字路口,突然遇上了防暴大队的巡逻车。白宝山见势不妙,跳车逃跑,并连开九枪,打伤了三名巡警。

        这次遭遇战后,白宝山停止了在石景山区再次作案的企图,但他并没放弃“搞短枪”的目标。白宝山二姐在房山县某农场工作,他看望二姐的途中经过八一射击场,偶然发现这里的哨兵佩带着短枪。4月22日凌晨他再次行凶,打死了八一射击场哨兵赵长文,抢走了手枪枪套和空弹夹。

        白宝山连续作了四案,打死哨兵一人,打伤军警人员六人,这是建国以来所没有的大案。中央领导指示,要北京市公安局尽快破案。北京警方立即成立了以张良基局长亲自挂帅的联合专案组,全局各警种、各部门密切协作,投入了紧张的侦破工作。

        据对“407案”,“408案”和“422”案的现场勘察,警方确认歹徒有高超稳定的射击技术,对军用武器熟悉,从持枪和跳跃的姿势上看,很像受过专门的军事训练,因此可能是受过警方打击的累犯,可能有过服役史,或接受过军事训练,有接触军用武器的经历,而且手段极其残忍。

        三次枪击使用的均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与高井电厂被抢劫的枪支枪种相同。两处现场的子弹,发射自同一支步枪。弹底标识均为75-81,从这点说明歹徒获取子弹的途径比较单一。

        专案组在兵器部的帮助下,一批批地查找该批号子弹的生产日期和配备区域。终于查清了这批子弹的来龙去脉。这批子弹生产于文革后期,由河南某兵工厂制造,主要配备给南京军区和兰州军区。南京军区所配备的这批子弹没有下发到部队;而兰州军区的这批子弹主要分发给了新疆的阿克苏、吐鲁番、石河子、奎屯等地区。

        专案组立即派人到新疆了解子弹管理情况,但因子弹数量过大,分布面广,且下发时间长,无法进一步划定核查范围。

        同时,通过语言专家对黑面的司机所提供与歹徒对话情况的反复分析,专家们认定,对方所操的是北京地方话而不是普通话。这有重大意义,由此可确定犯罪嫌疑人应该是北京市人,而不是外地人。

        专案组认为,犯罪嫌疑人的活动范围及居住地在石景山区之内另一起案件发生在丰台西部,距石景山区并不远,而且交通方便,其中“重中之重”,应该在337路汽车总站附近。专案组明确了侦查范围,决定在337路汽车总站周围五公里范围内,挨门逐户,进行地毯式排查。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工作,并没摸出有价值的侦查线索。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行动时,白宝山戛然停止了在北京的一切活动。他把目光转向了外地。白宝山回想起小时候在徐水老家的情景,他记得村子附近就有一家兵工厂,文革期间造过枪。他决定到老家看看。

        1996年7月,白宝山从北京木樨园长途汽车站乘车前往徐水。坐在疾驰的汽车上,白宝山回忆起了监狱的生活

        1991年,也就是在宣武区人民法院宣判加刑的五年之后,白宝山被遣送到大西北,在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大约在1992年间,白宝山接到当时仅十岁的女儿的一封来信,女儿在信中向他诉苦。白宝山读完信后痛哭了一场,发誓要让两个孩子过上好日子。

        于是,白宝山着手做着各项准备工作。他知道,要作大案,没有文化知识是不行的。小时候他不肯读书,进了监狱却卧薪尝胆,坚持把文化课学下来,达到了能读书能看报的水平。

        在白宝山“预想”的那些案件里,必须有武器。白宝山向往的不是普通的枪,而是火力猛、威力大又携带方便的枪种。还要有车,有高超的射击技术和驾驶技术这都是前期准备的“必要条件”。在监狱里不可能搞到枪,也无法学习驾驶技术,但他可以学习枪械知识,还可以设法收集子弹。

        新疆的劳改监狱,把犯人分为“收监犯”和“零星犯”两部分。部分零星犯夜里不收监,又叫外宿犯。他们有单独与外界的农牧民接触的机会。白宝山就是利用这个条件,趁机“买”到步枪子弹、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并把它们藏匿起来。弄到子弹,只解决了他“预谋犯罪”构思中的一个环节,他还要熟悉枪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这一点上,他充分利用了服刑前曾在某军事单位工作过的室友。据这位室友回忆,白宝山对各种型号的枪支都有着浓厚的兴趣,“求知欲”极强。

        白宝山在监狱里的这些准备工作是在暗中进行的,他利用自己的不善言谈,把自己伪装起来。在一个时期内,他在监狱里屡受好评。

        1993年初,即白宝山来到大西北的第三年,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他被减刑一年。

        在狱中最让白宝山感到解气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两个平时老欺负他的“恶人”。

        1993年9月,与白宝山一起放牛的李宝玉突然失踪了。狱方对李宝玉失踪事件进行了调查,李宝玉并没带走任何东西,况且他还有一年就服刑期满了,按照常理,犯人在这种时候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逃跑的。虽然存在着许多疑点,因找不到其他证据,事情最终仍以李宝玉脱逃定案。

        李宝玉因何失踪,最清楚底细的人,莫过于白宝山。

        大约在一周之前,李、白二人发生了争吵。李宝玉打了白宝山一拳,白宝山没有还手。李宝玉说:“是爷们儿你也犯把脾气给咱瞧瞧,别净给北京人丢脸。”白宝山说:“行,你等着,这几天我就犯把脾气给你看”事情不了了之了。李宝玉认为白宝山不过是说说而已,他犯脾气能犯到哪儿去

        白宝山第二天就着手准备。他一声不吭,背着人在牛棚后边挖了一个长宽各一米、深约两米的土坑,然后,把200元钱塞到牛棚的墙缝里。

        傅克军放牛去了,白宝山来找李宝玉,说:“我的钱藏在牛棚里,抠不出来了。你帮帮我,弄出来我请客。”李宝玉认为这是白宝山在讨好自己,就跟白宝山走进了牛棚。他问:“钱在哪儿”白宝山指了指墙缝。李宝玉低头往里边瞅,钱卷成一卷,果然在墙缝里,用手指是抠不出来的。他找到半截细铁丝,弯个钩儿,猫腰帮着白宝山钩钱。

        这时白宝山站在他的身后,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锤子,对准李宝玉的后脑就是一下。李宝玉翻翻白眼,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白宝山抡起铁锤,对准李宝玉的头部连续又打了四五下。白宝山看李宝玉被打死了,就把他的尸体扛出牛棚,扔进他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土坑边上放着一把铁锨,三下五除二,没用半个小时就把李宝玉的尸体埋好了。

        一切都收拾停当,白宝山坐在牛棚外晒太阳。

        1994年3月22日距李宝玉失踪仅半年,另一个与白宝山一起放牛的傅克军再次失踪。这次引起了中队的警觉和重视。

        当时在牛房放牛的共有四人,白宝山、傅克军、秦百川和田守水后两人为化名,四人全是北京调犯。3月20日晚上9点钟,秦百川和田守水就回监号了他俩不是外宿犯。当夜,在牛房住的只有白宝山和傅克军两个人。

        21日早晨,秦百川来牛房干活,没看见傅克军。他问白宝山,白宝山说:“傅克军去团场送牛奶了。”中午,傅克军没回来,但谁也没意识到傅克军会失踪。这天白天,秦百川发现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都不见了,问白宝山。白宝山说:“傅克军走时都带走了。”秦百川起了疑心,他想,傅克军去送牛奶,带被子枕头干什么田守水也是一大早就过来的,他去打扫牛棚,发现牛棚已收拾干净,地上还洒了水。白天,监狱的焦中队长过来一次,谈今年承包的事。因傅克军不在,田守水说:“等克军回来,大家商量商量再定。”到了晚上8点,仍没等到傅克军。田守水、秦百川一同回了监号。

        到了22日晚上,白宝山才向中队报告说:“傅克军自21日早晨外出,至今未归。”晚上11点,监狱的魏中队长、焦中队长带领武警把白宝山、秦百川、田守水三人收监,说:“傅克军跑了,中队要对你们进行审查。”当晚,魏中队长安排另一名姓唐的犯人住进牛房。夜里,唐某躺在傅克军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气味刺激着他。他伸手在土墙上抹一把,觉得腥乎乎的,打开灯辨认一番,发现墙上有许多喷射状的污点,像是血迹。再仔细检查,在房子的顶棚上也发现了同样的污点。他吓坏了,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向中队做了报告。

        事情上报到狱政科和142团场派出所,当天就对牛房进行了检查,墙壁和顶棚上的点状痕迹,经化验确定是人血其中夹杂着鸡血,同时,在傅克军的床铺底下,找到未被带走的700元人民币。有人反映,21日清晨,看见白宝山在院里烧棉被或大衣那样的物品。此外,中队在牛棚的顶棚上,搜出步枪子弹、机枪子弹和手枪子弹共95发。

        因出事当天只有白宝山与傅克军两人住在牛房,白宝山自然成了重点嫌疑对象。

        狱政科王永康副科长提审白宝山,审讯工作持续了十几天,白宝山态度死硬,只交代了藏匿95发子弹的问题,拒不承认与傅克军失踪有任何瓜葛。劳改中队和狱政科曾判断傅克军遇害,尸体可能用马匹驮到周围的荒野里掩埋掉了。他们在监狱周边的可疑地段进行搜索,并动用了警犬,未能发现傅克军的尸体。同时,据监狱的犯人反映,傅克军跟白宝山的关系时好时坏,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按说白宝山不会杀人。

        事实上,傅克军就是被白宝山杀害的,他采用了与杀李宝玉同样的方法。3月20日深夜,黑暗中白宝山爬了起来。傅克军睡得烂熟,他微微地打着鼻鼾。白宝山低着头看他一阵,慢慢地举起了铁榔头,狠狠地砸在傅克军的脑袋上。傅克军长长地哼了一声,就没了气息,那身死肉也松垮下来。掩埋傅克军的尸坑已经挖好,打死傅克军之后,白宝山拿着铁锹出去,又把土坑整理了一遍。再返回牛房,白宝山吓了一跳。傅克军又起来了,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木床上。但他反应迟钝,两眼直瞪瞪的,似乎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宝山的铁榔头又砸过去,因用力过猛,竟把半个榔头砸进傅克军的脑壳里这就是造成鲜血四溅的原因。傅克军再次倒下,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被褥和枕头。白宝山没有开灯,他把傅克军的尸体背出去,埋到坑里这个土坑是紧贴着牛棚的墙根挖下去的,距墙皮不到半米远,挖了两米深。处理了尸体他才觉得这事做得有漏洞,他弄出了血,傅克军的被子、褥子、枕头上到处都是血。他坐了一阵,便把染血的铺盖抱出去,点火焚烧了,用沙土把灰烬埋了起来。凌晨时分他又在牛棚周围搞了卫生,洒上水这就是后来田守水看到的情景。

        这次,白宝山的疑点太多,但是,监狱方始终没有寻找到傅克军的尸体,无法确认他已经死亡。白宝山又态度死硬,拒不认账。监狱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给白宝山定罪。两年过去了,傅克军失踪案只能作为“悬案”挂到一旁。

        因傅克军案,白宝山被单独关押了125天,写过保证书后,继续回去放牛。1996年3月7日,他如期提前一年获得释放。3月12日,白宝山回到北京。

        白宝山前期收集的子弹被劳改中队没收了。在他重新获得“自由”之后,利用恶劣天气里附近牧民的羊群误入监狱草场的机会,他把羊扣住,要挟对方。作为交换条件,他从牧民手中弄到了三包步枪子弹75发和50发手枪子弹。这一次,他把子弹埋在水渠附近。释放后,他把子弹挖出,全部缠在身上,带回了北京

        下午两点,汽车到达徐水县城。下车后白宝山漫无目标地乱走,出了县城大约走了三四里地,白宝山发现一处兵营的哨兵身上背着折叠式自动步枪。这让他眼睛一亮,这种枪他没见过,枪身较短,金属枪托可以折起,携带方便。

        一刹那间白宝山就做出了决定,要抢这里哨兵的自动步枪。

        从下午到晚上,白宝山都没离开兵营左右,他选择好了潜伏地点和射击位置,确定了进入路线和退出路线。白宝山对地形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当他确信把一切都安排清楚了之后,于当天晚上返回了北京。

        从第二天,北京就开始下雨,一连下了三天。白宝山觉得,他运送武器的时机来到了。但由于害怕长途汽车运长枪危险,白宝山就把半自动步枪用塑料布包好,绑在自行车大梁上,骑车先到良乡镇,在这里搭上了去保定的汽车。为应付突发事件,他在枪里压满了子弹,其余子弹全部用布带子缠在身上。

        到徐水后,他在靠近兵营的一家水泥管厂与果园的交汇处,挖了个坑,把包着塑料布的步枪埋藏起来,子弹埋在了另一个地方。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两天后白宝山再次来到徐水。白宝山先在街上吃了点东西,等着天色黑透后,到他的藏枪地点取了枪,坐在果园里,先把枪擦拭一遍,子弹也一颗颗擦好,做这项工作他戴上了手套,避免在弹壳上留下指纹。他向枪膛里压满子弹,余下的仍缠在身上。然后,他在夜幕的掩护下,按照看好的路线,悄悄进入距哨兵不到十米的预定射击点,然后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在那里整整趴了四个小时,直到午夜12点半左右。

        在哨位上值勤的哨兵一共三个人。他掐算好时间,知道下一班换岗的时间已经临近。岗上的情况,一般是两个哨兵站在外边的岗台上,另一个哨兵站在大门口,岗台距大门有15米。现在,那个哨兵出来了,也站到岗台前他觉得,可以动手了。

        白宝山先瞄准背枪的哨兵开了一枪,那个哨兵应声倒地,不动了。他一转枪口又朝背子弹袋的兵打了一枪,那个兵也不动了。他正要朝第三个兵射击,发现那个兵已匍匐着进了大门,他瞄着那人连开三枪,均没打中。

        他快速从槐树丛后边出来,把自动步枪拿到手。这时兵营里的警报响了,但没有人马上出来。他背着两支枪,猫着腰从原路跑回,沿预定路线向西跑过107国道。他经过一个加油站,天太黑,没人注意他。再跑过铁道他的速度慢下来。然后,他沿铁道朝徐水火车站方向走去。

        天快亮的时候,他发现铁路边上有个废弃的烧砖的土窑。他在窑地里挖了两个坑,把两支枪和子弹分别埋在这两个坑里,做上记号。然后他脱掉身上的绿军衣和绿胶鞋,换上圆领衫,把鞋和衣服埋进一个烂泥塘。然后,他在露天的土窑里隐藏起来。早上8点,白宝山从旧砖窑里走出来,这时他已经焕然一新,圆领衫大裤衩,两手空空,只拿着一个小包。他穿过铁路,在公路上拦住一辆开往北京的长途车。

        7月28日下午,白宝山返回北京。

        发案的当天,北京军区保卫处就提出与北京并案的提议,他们十分熟悉北京几起案件的案情,河北省公安厅与北京市公安局取得联系,送去了物证样品。仅仅一天的时间,就把徐水袭击哨兵抢劫枪支案与北京市发生的四案并在一起。案件的一致性是显而易见的,均为一人单独作案,犯罪嫌疑人有枪,作案手法相同,袭击对象、作案目标一致;经技术鉴定,犯罪嫌疑人在徐水“727”案件中所用的枪支,与北京“331案”被抢枪支一致,与“407案”、“408案”、“422案”中用的枪支为同一支步枪。

        并案扩大了警方的视野,提供了更多的物证线索。犯罪嫌疑人在果园内软土地上留下的脚印,进一步为警方提供了对犯罪嫌疑人的身高、年龄、体貌等方面进行模拟画像的依据。

        此时,白宝山仍觉得没有短枪十分不便,恰巧他的同居女友谢宗芬说她姐夫在四川一家兵工厂工作,这立刻引起了白宝山的注意。他在徐水已经弄到了一支自动步枪,他还想再弄一支手枪北京是不能再作案了,徐水近期也是不能去的,但他可以去四川。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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