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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武器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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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平愤。田沼杀死了特别探员藏田弘行,这个仇非报不可,糟塌北守礼子的帐也不能不算。
若要逮捕他,凭非法持枪这一点就足够了。
但是他不想这样做。
他要让他吃点苦头,让他说出谁是杀害永山雄吉的凶手,然后干掉他。
安高慢慢地转动门把。
门开了。传来永山顺子“啊!……啊!……”的泣叫声。
安高举步踏进房去。
这是个厨房。六铺席大小的房间里充满明亮的阳光。阳光下永山顺子被压在地上。
安高站在背后。
“喂!”
和安高出声的同时,田沼回过头来,看着安高的眼光呆住了。不过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田沼朝手枪伸过手去。永山顺子抢先一步抓过手枪。
“你!”
“住手!”
安高阻止田沼揪永山顺子的头发,飞腿朝田沼手臂踢去。
“混蛋!”
田沼短促地喊了一声扑向安高。安高闪身一躲,就势往田沼脖颈一掌劈下。田沼一个踉跄仆倒在地。
“给你枪!”
永山顺子把枪递给安高,安高却把它放进口袋。
田沼活动了,他爬近水池抓住一把菜刀。
“我活劈了你!”
田沼狂喊着奔上来。
“你到阳台上去。”
永山顺子光着身子跑到阳台上。
安高抓起棉被,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棉被挡住了菜刀。
安高飞起一腿,田沼摇摇晃晃跪倒在地。安高勾起脚背从旁对准田沼的股间又是一脚。
田沼扔掉菜刀惨叫一声滚倒在地上,双手捂住了小肚子。
安高捡起菜刀。
“不中用的家伙!”
安高用皮鞋后跟朝田沼的下巴猛踢一脚。
“杀死永山雄吉的是谁?”
“不知道!”
田沼吼道。
“不说我杀了你!”
安高揪住田沼的头发把他拉起来,抬膝猛撞他的下巴。
田沼的身子飞了开去,头撞在墙上,死狗似地趴在地上。田沼一丝不挂,安高把脚尖伸进他的股间要踩碎他的睾丸。
“别、别,”田沼趴着昂起头来说,“是八州帮的山崎长重和三上房雄干的。”
血淋淋的嘴吧里吐出一颗被击断的牙齿。
“山崎长重、三上房雄?”
安高拿出笔记本。
“站起来!”
安高脱下大衣。
“等,等一等,你要干什么?”
“杀了你!”
“你要杀人?”
“是的,让你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好处?遗憾的是这里不是东京湾,没办法,只好把你从五楼上摔下去算啦。”
“你这混蛋!”
田沼的斗志上来了。
安高对准田沼的额头一掌劈下,田沼居然没有倒下。田沼挤出身上所有的力气扭住安高。
安高抬膝朝田沼的股间一击。
田沼的动作停止了,手臂垂了下来。
安高转身扛起田沼走近阳台,一使劲,把田沼摔了出去。田沼此时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在阳台的铁栅上一撞,随即被空间吞没了。
响起了一声惨叫,声音是从缩在阳台角落里的永山顺子嘴里发出来的。
田沼摔在水泥地上,血流满面当场身死。赤裸裸的身躯向着天空,样子实在难看极了。
安高回到房间里。
他抓起电话喊通警察厅。
他给警视厅也去了电话。
他接通相泽刑事局长,把事情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你等在那儿,我这就去!”
相泽咂了咂嘴。
“请穿上衣服。”
安高放下电话温和地对永山顺子说。永山顺子光着身子失神落魄地坐着。坐的姿势像个幼儿。
“请在警察来之前离开这里,把什么都忘掉吧。”
永山顺子猛地醒过神来,慌忙穿上衣服。
“嗯……,关于我的事……”
“放心吧。”
安高叼上一支烟。
永山顺子行了个低头礼,出去了。
3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警察厅刑事局长相泽晋作赶来了。
这时警察的现场情况调查已经结束。
过了一会儿,相泽和安高走出了房间。
他们走迸附近一家咖啡馆。
“你为什么这样发了疯似的?”
相泽的情绪很坏。
“这不是发疯,这才刚进入逮捕阶段。”
安高若无其事地答道。
“这事应该交给警察去办才是。”
“我就是这个警察,你忘了?”
“……”
相泽面嚣尴尬,喝起送来的咖啡。
他面对面地看着安高。他们已经一年没见面了,安高脸上那股温厚的神态已经不见踪影,面颊也陷了下去,现出了冷峻。他觉得他正在向旧日的安高恢复。
“下一步你作何打算?”
稍停一会以后相泽问道。
“逮捕杀害永山雄吉的凶手。”
“还要杀人?”
“不,”安高摇了摇头,“杀其它人说不定,这两个人我不会杀,我要把他们抓起来带回道警问清楚是谁逼他们干的。”
“再往后呢?”
“多半是逮捕原参议院主席远泽要一。”
“果然是这么回事……”
相泽一再微微点头。
他原本是为劝阻安高来的,看来这事不会成功。安高有一股顽固得使人想起冷石的脾气。
虽然是一条很可惜的汉子,但安高已经没救了。相泽从警视厅的刑事那儿了解到安高是下意识杀死田沼的。听说田沼良一是绑架安高和北守礼子的罪犯,还杀死了特别探员藏田弘行,此外还有一条非法持枪罪。如果安高说田沼是和他发生殴斗时自己失足掉下阳台的,自然顺理成章。
相泽回头给警视厅刑事部长挂个电话,事情就算了结了。
现在的问题不在这里。
安高心里藏着块冷石。他已经豁出来了。今后也许还会动手杀掉几个人。这种决心已在他脸上流露出来。
必须避免这样的事发生。这不是一个身为国家公务员的警视正应该做的事情。掌权的官员最忌双手直接染血。
即使安高逮捕了杀害永山雄吉的凶手,道公安委员会也会向国家公安委员长表示同意罢免安高。是安高自己逼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的。
他杀人太多了。八甲田山两个,花卷市郊温泉三个,猿石川河畔六个,再加上这个田沼良一,共计十二个。
这是个没救的数目。
——安高为什么非要如此穷追猛打?
相泽实在不明白。安高是自己卷进这个事件的,明明派个探员去青森就行,安高却硬是坐直升飞机赶了去,并且就此一泻千里,仿佛是在为自身报仇似的。
据说安高一开始只是因为对那条叫格罗的狗产生了兴趣才插手案件的,可是安高后来的行为却叫相泽无法理解。
推测起来,也许是原参议院主席远泽要一利用竞选车帮助罪犯潜逃的行为惹怒了安高。
另外,后辈藏田弘行又遭到了暗杀。
一一莫非是一种洁癖心理?
如果是的话,真是一种危险的洁癖。
——或者是对那个叫北守礼子的少妇的情恋?
相泽摇摇头。
他觉得安高心里的真相还更单纯得多。曾当过特别探员的安高随着岁月的流逝当上了官儿,如今是北海道警察札幌中央署的刑事官。
莫不是过去的自身在一头扎进侦破的安高身上又复活了?地位虽然已经高了,但燃烧不尽的搜查官时代的记忆却仍然潜伏在他脑子里,如今正熊熊地燃烧着。
“你呀,真是个有福不会享的家伙。”
相泽忽然露出了微笑。
“好像是吧。”
安高点点头。
“我总觉得这一辈子太没有作为了,看来对我最合适的还是探员生活。警部、警视、警视正,官一级级往上升,可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又少了些什么,心里真不是滋味。现在我懂了,人类中好像有那么一种人,除非是适应自己天性的环境,不然人家呆得下去,他就偏呆不下去。”
“不过,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好像是的。”
安高朝马路看了看。寒风穿街而行。他想起了在寒风中跑着远去的永山顺子。那幅被田沼抱着的姿态仍未在他脑子里消失。
女人也好,男人也好,很容易在人生的道路上失足。
“我再问一遍,你不想把事情交给警视厅去办吗?”
“不行。”
安高慢慢摇了摇头。
“要是你悬崖勒马,事情还有可能挽回。”
相泽目光强烈地盯着安高。
“叫国家公安委员长收回罢免请求?”
“是的。”
“这么一来远泽要一可就高枕无忧啰……”
“世界上什么事情没有?”
“我非得把远泽这家伙击倒不可。”
“那帮子人说不定今天就会强逼着公安委员会答复,他们也豁出去了。万一真得被罢免,那就什么都完了。”
“到时候再说吧。”
“你也太倔了。”
“吃口饭的积蓄我还是有的。”
安高不易觉察地笑了笑。
相泽觉得他的微笑中饱含着阴郁。
“真对你没办法。”
相泽从口袋里拿出手枪放在桌子上。
“别再让人夺走了。你也上了年纪啦,多留心点身体。另外,他们可能不管道公安委员会的答复,从今天起就对你派出杀手,你要多留心点。”
“好吧。”
安高若无其事地把手枪插进腰带。
4
通产省航空局。
局长阿形充介在办公室里。
时间是十一月二十六日下午。
阿形神色颓唐。阿形五十岁,和他的年龄相应,皮肤有些松塌。这张松塌的脸黑沉沉的,显得毫无生气。局长室一个人也没有,阿形凝视着空间的一点。
恐惧甚至从他的皮肤里透了出来。
昨天,田沼良一被干掉了,听说是和寻上门去的北海道警的安高警视正搏斗时从五楼跌下去摔死的。
可以想象田沼不是跌下去摔死的,而是安高杀死的。报道说田沼绑架了安高和北守礼子,并且霸占了北守礼子。而且田沼还打算把安高淹死在东京湾。
另外,田沼还杀害了警察厅的特别探员藏田弘行。
司以想见,这是安高的复仇。
田沼的死使阿形陷入了恐怖的黑暗。田沼是八州帮的王牌杀手,他先杀了紧盯着阿形的藏田,回头又去对付安高。
能干掉谁都不是他对手的安高的,只有田沼。阿形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田沼的身上了。
安高不死,阿形必亡。不仅是阿形一个人,远泽要一以及和远泽串在一起的几名政府高官也得遭到毁灭。
如今田沼反死于安高之手,安高正向贪污的真相步步逼近。
已经没有办法了。
安高马上就要揭开杀害原航空局武器科长永山雄吉的内幕了。
如果最后还有一丝希望的话,那就是八州帮倾巢而出干掉安高。远泽要一下了这个指令,阿形刚向八州帮头目下令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干掉安高。
——可是,他们能得手吗?
真是个可怕的人物。
阿形觉得已难逃灭顶之灾了。
内部互通电话响了。
“有一位叫安高则行的先生想见您……”
阿形听到这几个字脸色顿时大变。
“告诉他我不在……”
可是他未能把话讲完。
门开了。
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门口。
阿形吓得差点站起来。不用问,来者正是那个他在报纸上早已熟悉了的安高警视正。安高两手插在大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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