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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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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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鹏远从省里开会回来后,精神显得有点萎靡不振。会议开了两天,其间有人开玩笑地偷偷问他,是不是他用的苦肉计这才把老市委书记孙毅然挤下台的。他不便大光其火,那样反倒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好把火气压抑在心里。

        田鹏远心说,怨不得在去省里的路上差一点就发生了车祸,原来这就是个不祥之兆啊

        临睡觉前,夫人欧阳筱竹为他在浴缸里放好了热水,他在家里好好泡了一个澡,然后换上了宽大舒适的睡衣坐在了床上。

        他盘腿坐在席梦思床上,欧阳筱竹也身着睡衣,她跪在田鹏远身后,为身心俱疲的丈夫做着头部按摩。她一边做着按摩,一边察言观色。她欲用自己的体贴温柔,来唤回丈夫的爱,来挽留住他驿动的心。

        田鹏远舒服地闭着眼睛,脸上微笑道:“筱竹,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以前怎么没见你露过呀”

        欧阳筱竹轻轻把田鹏远的头靠在自己的双乳间,柔声细语道:“你当然没见过,这是我新学来的。我从音像店买了套夫妻按摩的光碟,我看你一整天那么累对了,我还学会了全身按摩呢。等做完了头部,我再接着给你做全身按摩好不好”

        田鹏远惊喜道:“好啊。”

        继而,又用充满了感情色彩的口吻道:“难为你了筱竹,你对我真好。嗯,真舒服”

        欧阳筱竹笑道:“怎么样,不比夜总会那些按摩小姐差吧”

        田鹏远不动声色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那种场合。”

        欧阳筱竹叹道:“就算是偶尔去风月场合里寻欢作乐,放松一下,我也不会太介意。现在这种事情太多了,打开电视、报纸,领导干部腐败堕落的报道几乎触目皆是。我也不能对你太苛求了。”

        田鹏远睁开眼,恼道:“筱竹,你看你越说越不像话啦这么多年了,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人吗”

        欧阳筱竹笑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手上更加细致地按摩。

        见妻子不语,田鹏远以为她自知理亏,于是也就作罢,他缓缓将两只眼皮合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欧阳筱竹又道:“你猜,我今天遇见什么人了”

        田鹏远心不在焉道:“谁呀”

        欧阳筱竹轻声道:“祁莹。那个模特。”

        田鹏远感兴趣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一下,随即又合上。

        他轻描淡写随口道:“是吗”

        欧阳筱竹又道:“你知道她跟谁在一起吗”

        田鹏远佯作漠不关心道:“管她跟谁在一起。”

        欧阳筱竹有意看丈夫的反应,道:“是一个青年男子。”

        田鹏远笑了起来,轻松道:“我知道,是小汪这个小伙子对吧”

        欧阳筱竹纠正道:“不是汪洋。”

        田鹏远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嘴里含糊其辞地道了声:“哦”

        欧阳筱竹含沙射影道:“是另一个小伙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像是一个记者。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祁莹是汪洋的女朋友,没想到她却是脚踩两只船。哎,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开放得真是不得了。”

        田鹏远镇定了一下道:“青年男女在一起也未必就是谈恋爱嘛。”

        欧阳筱竹火上浇油道:“错不了,我看见两人在一起难舍难分的,那个男的还情意绵绵地给祁莹献花呢那可是代表爱情的玫瑰花啊”

        田鹏远听到这里,一股无名火呼地从胸中蹿起,不耐烦地打断道:“筱竹,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你不觉累得慌吗”

        欧阳筱竹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一脸委屈道:“我怎么啦我也没说什么呀她又不是你的小蜜,你着的哪门子急”

        田鹏远闻言心里激灵了一下,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必须巧妙地转移话题。

        田鹏远余怒未消道:“真是的,外头的事情就够让我心烦的了,难道回到了家里也不能让我消停一下吗”

        欧阳筱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鹏远,什么事又让你心烦了如果不涉及机密的话,不妨告诉我,让我来和你分忧。”

        田鹏远顿了一下,索性发作出来道:“这回在省里,我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竟然说是我把孙书记挤下台的。还说是我自编自导,精心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这真是荒唐真是可笑真是可恶至极”

        欧阳筱竹不由得停下手上的动作,道:“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田鹏远气愤道:“身正不怕影斜。我怕什么,我相信谣言早晚会不攻自破的。”

        欧阳筱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哀哀地说:“鹏远,告诉我,真的不是你干的吗”

        田鹏远没有欧阳筱竹想象中的暴跳如雷,他平静地说道:“如果真是我阴谋策划的,那我现在还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欧阳筱竹想了想,也觉得田鹏远此话不无几分道理,她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说:“对不起鹏远,是我多心了。”

        说着,手上重又温柔地动作起来。

        舒适感阵阵袭来,田鹏远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欧阳筱竹倏然间想起了日间所遇钟慨之事,她禁不住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她又不由得回想起一年前李辉曾经告诉过自己,说田鹏远是天底下最无耻的爱情骗子,那几个流氓据他后来跟踪发现其实是和田鹏远一伙的;还有,鸿图造纸厂的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很可能也是田鹏远的杰作,田鹏远有着重大的嫌疑。尽管当时欧阳筱竹只是将信将疑,以为是李辉对田鹏远抢了自己而心中忌恨念念不忘,所以无事生非,并把这件事当作笑话回家告诉了田鹏远。可事隔不久,李辉因诈骗一事败露,卧轨自杀身亡,欧阳筱竹得知后便心中升起了一缕难以驱散的疑云。现如今三件事合在一起,欧阳筱竹蓦然一惊,是不是警察已经从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管田鹏远到底做了什么事,他都毕竟是自己深爱着的丈夫,是她今生的惟一所有,她内心里不禁为丈夫的未来忧心忡忡起来。

        她这样出神地想着,手上的动作便不知不觉地迟缓了下来。

        田鹏远不满道:“又怎么啦”

        欧阳筱竹充满焦虑地说:“今天我还遇见了一个人。”

        田鹏远没好气道:“又是谁”

        欧阳筱竹轻轻吐出两个字:“钟慨。”

        田鹏远心里一凛:“是他”

        欧阳筱竹道:“怎么,你认识他”

        田鹏远阴沉道:“市公安局刑警中队的队长,就是他负责侦破田鹏远遇刺案。”他嘴角不由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欧阳筱竹轻轻道:“这么说来,我当时该谢谢他才是。”

        田鹏远不动声色地又追问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欧阳筱竹说:“我们只是在画廊里偶然相遇,只是谈了谈有关绘画方面的一些事情。时间很短,三言两语而已。”

        田鹏远沉默了下来,他知道事情绝不是偶然。他的内心深处悄然而升起了一股恐慌。

        欧阳筱竹这时按摩完了头部,替田鹏远缓缓宽衣解带,扶他躺好,然后自己也脱去了睡衣,与丈夫裸裎相对。她脸色禁不住有些羞红,心里噗噗跳着,虽说是给自己的老公按摩,但还是一时难以适应。

        她的手在丈夫的身上一寸寸游移,经过中间部位时,不好意思地省略了过去。

        田鹏远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祁莹和钟慨这两个名字,前者令他欲火焚身,后者使他心生恐惧。他心乱如麻,一种末日将至的感觉笼罩了他。他要放纵,他要宣泄,他要及时行乐,他要彻底地放松。

        田鹏远在欧阳筱竹的按摩下,渐渐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猛地拉着她的手,向自己的敏感部位按下去。

        欧阳筱竹浑身一颤,她禁不住全身哆嗦了起来。田鹏远借口工作繁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自己肌肤相亲了。

        田鹏远一把将欧阳筱竹扳倒,翻身将她恶狠狠地压在了身下,如狼似虎地望着欧阳筱竹仍不失细腻丰满的肉体。欧阳筱竹的呻吟声无疑更刺激了他的神经,他两手拼命搓揉着她的rx房,正待乘风破浪长驱直入,蓦然又看到了妻子脸上的那道丑陋不堪的伤痕,他一下子就泄了气,从欧阳筱竹的身上跌了下来。

        欧阳筱竹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她明白过来时,双手捂住脸,再也忍不住心酸和难过,她伤心地嘤嘤哭泣起来

        日上三竿,金色的阳光洒落窗台,宿舍里汪洋还在床上和衣躺着一动不动。他面色苍白,神情木然,又是一夜辗转反侧,又是一夜失眠。

        屋内烟雾缭绕,地上扔了一地的烟头。多亏有田市长送给他的这条香烟,才使他坐困愁城中借助它来减轻烦恼。他就像不幸溺入水中的人,总算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几天,他一口气就抽掉了半条。汪洋一下子变得嗜烟如命。

        门上不急不缓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随即一个亲切、平易近人的声音响起:

        “小汪,小汪在家吗”

        一听是田市长的声音,汪洋连忙翻身坐起,他看了一眼扔得满地的烟头,及床头那一页未动的复习资料,明知自己蓬头垢面,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去打开了门。

        田鹏远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看到屋内的情景及一地的烟头,田鹏远心中暗喜,面上却有些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能一下子抽这么多烟,多伤身体”

        汪洋诚惶诚恐道:“田市长,您怎么有空来啦”

        田鹏远随口道:“哦,我正好路过,就忙里偷闲来看看你呀。小汪,复习得怎么样了下个星期招聘工作就要正式开始了。看你这闭门不出的样子,一定是用功用得不错喽。”

        汪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道:“我不想考了。”

        田鹏远颇为诧异道:“噢,为什么”

        汪洋嗫嚅道:“不为什么。还有,我想向您提出辞职。”

        田鹏远又是一怔,继而笑着追问道:“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呀或者,对我有什么误会。没关系,说出来我听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汪洋苦笑着摇了摇头。

        田鹏远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年轻人,瞧你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是不是失恋啦”

        汪洋心里一跳,但仍是摇头不答,心道这恐怕比失恋还要痛苦百倍。

        田鹏远在屋里踱了几步,忽然转身回头,慢慢走向汪洋,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爱上祁莹了”

        汪洋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田鹏远竟是如此地目光如炬、洞察秋毫,轻而易举地就点破了他的心事。

        他怔怔地望着田鹏远,心中大感愧疚。话不说不明,汪洋原本就觉得在田鹏远与祁莹之间插上一脚而对不起田鹏远,此时此刻愈发自忖自己如何就不知好歹,竟偷偷过河拆桥,居然暗地里打起了大恩人所喜欢的女人的主意,一时间手足无措,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田鹏远窥察到了汪洋的心理活动,轻轻笑了一下,上前重重拍了拍汪洋的肩膀。他不仅不恼,反倒越发亲切温和地说道:“祁莹是个好女孩,如果你真的是爱上了她,就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忌,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她吧。”

        汪洋目瞪口呆地望着田鹏远,越发吃惊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茫然不解道:“田市长,您不是和她”

        汪洋言语冒昧地直戳田鹏远的隐私,想这下田鹏远必定是恼羞成恼,大发雷霆。那么久久笼罩在他心头的疑团也就随之可以证实。

        不料田鹏远望着汪洋大度地笑了。他堂而皇之道:“小汪,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所以你说这话,我不会怪你”

        说完,紧蹙眉峰,面色沉下来,语重心长地又道:“实不相瞒,我的确非常看好这个女孩子。我不否认我跟她有一些私下的交往。这你自然是最为清楚不过。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灿烂明媚的春天。但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人民的公仆,是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腐化堕落行为的。小汪啊,即使是抛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在任何时候也是不能放松自己的。官场上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可以说我是如履薄冰啊在生活作风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导致我滚鞍落马,甚至招致灭顶之灾。所以说,就算是为了保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我也不会离婚而铤而走险地去娶一个年龄上足以做我女儿的小女孩。再说,我不是那种生活不检点的人,你也知道我和你欧阳阿姨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这一点青川市民也是有目共睹。总而言之,我对祁莹只是长者之爱。”

        田鹏远推心置腹的一席话,令汪洋心中的矛盾、疑虑和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冰消瓦解。

        汪洋禁不住热泪盈眶道:“田市长,我”

        田鹏远不让汪洋说下去,他无言地拍了拍汪洋的肩膀。

        汪洋越发地感激涕零,不能自已。

        田鹏远道:“好啦,我知道你是碍于我的情面,所以对心爱的女孩子是想爱又不敢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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