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褰裳涉沘

酒宴结束，兄弟四人稍憩。晌午时分，众人皆起。

        田婉儿知是已近分别的时候了，背地里伤心不已。强颜欢笑，将晁衡拉至一旁，见三人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给三人一个白眼。三人见状强装正色，背过身去，皆匿笑不已。田婉儿见状娇羞跺脚，撅起樱唇，赌气不理三人。晁衡也是暗暗笑。

        田婉儿神形扭捏，欲言又止，趑趄不前。晁衡微笑道：婉儿，有何话但说无妨。“

        田婉儿嫣然一笑。但见此笑，牡丹也愧怍，画眉也羞惭。晁衡觉得，倘若人世间最美的笑容，亦比不过此。假使西施在世，也不能及。不禁为之动容。

        田婉儿虽面带笑容，但内心仍忐忑不安，问道：”衡哥哥，你到了长安，会想念婉儿吗？会把婉儿给忘记了吗？“

        晁衡微笑道：”衡哥哥就是忘记自己，也不会忘记婉儿。衡哥哥会日夜思念婉儿，也会想念二弟和四弟。”

        田婉儿依旧不依不饶，再次问道：”那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晁衡略一思索道：”明年端午，万物欢腾，我便会褰裳涉沘来看你。“田婉儿欢笑地问道：”真的？”

        晁衡斩钉截铁道：“一言而非，驷马不能追；一言而急，驷马不能及。”。

        田婉儿娇笑道：“明年端午，婉儿煮好米粽，扫榻以待，愿衡哥哥勿以言相欺。”说完，伸出娇手，其手娇嫩若荑。晁衡为之一笑，与她击掌为誓。

        三人见二人谈话完毕，皆转过身来用怪异的眼光注视着二人。赵涉已和众人熟络，便学得田婉儿，扭捏姿态，引得田婉儿举起手欲打他，赵涉撒腿就跑，田婉儿在其后追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别离时，互道保重。晁衡程珲二人上马，挥手向北而去。田婉儿紧蹙峨眉，看着晁衡渐渐远去的背影，梨花带雨，依依不舍，数次流连，在田耘几番安慰之下，这才不情愿地上车离去。

        晁衡与程珲快马加鞭，披星带月，日夜兼程。第二天傍晚时分才到得舒县，二人虽疲惫不堪，但也能挺住。但是马却累坏了，二人只得找了家客栈，将息一夜。

        次日正午，马匹已恢复正常，二人出得舒县西门，再次上马赶路。西门外五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树林，松树高挺，林间鸟儿追逐嬉戏，不知疲倦。待二人行马将至，却又腾空飞起，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二人快马出了松林，行得半日，天色将晚。见得一山。夕阳下，此山峥嵘奇特，幽谷深壑，山间泉水潺潺。晁衡爱其景色之美，下得马来，觅得一樵夫。樵夫告之晁衡，此山名曰：春秋山。相传此山因左丘明在此著《左氏春秋》而得名。再问借宿之处。山下三里左右有一村庄------文家庄。庄中有一名士----文翁。此人早年间曾游学长安，习得《尚书》，乃当地有名之大儒。

        拜别樵夫，二人下得山来。行不到半里，只听得前方有打斗声、叫骂声，嘈嘈不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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