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_征服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十二章

第(1/3)页

钟慨用手枪瞄着田鹏远的脑袋,钩着扳机的食指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着,眼里不断往外喷射着仇恨的火焰,钩动扳机的欲望不可遏止地一阵阵席卷而来。

        正在这紧急关头,唐若飞带了三个民警匆忙赶到了。秘书小黄一见,壮起胆子,也紧随其后地跟了进来。

        唐若飞见状忙厉声喝道:“钟慨,你在干什么把枪放下”

        钟慨见到唐若飞,不由得一愣。但端枪的手臂仍平举着不动。

        唐若飞手一挥,果断地命令手下的民警道:“去,把钟慨的枪下了。”

        民警看了一眼钟慨,随即上前,把神情呆怔的钟慨的手枪夺下。并一边一个将钟慨的胳膊反手拧在背后。一个民警掏出一副锃亮的手铐欲铐上钟慨,犹豫了一下,瞄了一眼局长唐若飞,见唐若飞不快地暗暗瞪了他一眼,连忙又将手铐放回腰间。另一个民警走上前来,双手将夺下的手枪呈给唐若飞。

        唐若飞取枪在手,叹了口气,向田鹏远歉意道:“田市长,对不起,都怪我对部下约束不力,让你受惊了。”

        田鹏远一见唐若飞赶到,顿时如遇大赦。他镇定了一下情绪,轻描淡写笑道:“没什么,你来得很及时嘛我得谢谢你呀,唐局长,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兴许我就到马克思那里去报到了。”

        唐若飞转过脸皱眉对钟慨道:“胡闹你这么多年警察都白干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钟慨低着头,一言不发。

        田鹏远接口道:“不错,我完全可以告你蓄意谋杀,法院至少可以判你个谋杀未遂罪。”他从唐若飞手里拿过那支手枪,两手交替把玩着,停顿一下,面容严肃地继续说道,“并且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说完,他突然举起手枪,枪口迅速对准了钟慨。

        变故突如其来,令人始料不及,在场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大吃一惊。钟慨的心里也是禁不住一凛。

        唐若飞举起手连忙道:“田市长”

        田鹏远缓缓地将端着手枪的手臂放下,他轻轻一笑对唐若飞道:“不用紧张,我是不会像你手底下的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样头脑发热、干那些出格的事情的。我只不过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让他也体会一下枪口顶着脑袋的那种滋味。以及这种冒失的行为对他人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摧残。仅就此一点,我就可以依法起诉,要求对我进行精神上的合理赔偿。”

        唐若飞尴尬道:“是,是”

        田鹏远面向唐若飞,不动声色道:“你打算怎样处罚你手下的这员爱将”

        唐若飞额上渗出了一层细汗,说:“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写检查,深刻地反省自己。”

        田鹏远不依不饶道:“还有呢这样知法犯法,信口雌黄诬陷他人的人还适合担任刑警队长一职吗”

        唐若飞只得硬着头皮又道:“好,我回头就撤消他的刑警队长。”

        田鹏远知道唐若飞对钟慨有意偏袒,又步步紧逼道:“那他用枪指着我的头,差一点要了我的命,这又该当如何呢”

        唐若飞哭丧个脸道:“你放心,他是我一手培养的,也是我老友的儿子,我会亲手把他送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审理。”

        田鹏远绷着脸,神色严肃追问道:“还有吗”

        唐若飞想了一会儿,低下头道:“哦,还有我。我工作失职,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市委组织部作出检讨并递交辞职报告。”

        钟慨听罢,吼了起来,道:“你别为难唐局长,没他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田鹏远,你要杀要剐就冲我来”

        谢虹也急道:“都是我闯的祸,跟钟队长无关。”

        唐若飞一听,真是叫苦不迭。

        田鹏远到此可谓是大获全胜。他环顾四周,颇有舌战群儒的感觉,他将公安局长和刑警队长自己的这两个最大的对手玩弄、戏耍于股掌之中,对方却全无反抗招架之力。这样的庸才与自己为敌,又何惧之有经过此役,他更觉自己雄才大略,远非常人可及,不由得越发自负和自鸣得意起来。

        田鹏远轻轻笑了起来。

        笑罢,田鹏远突然转身,目光直视唐若飞道:“听着,我要你收回刚才所说的话,对今天的这件事守口如瓶。”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大感意外。

        田鹏远脸色平缓下来,语重心长道:“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有损公安机关形象的事情如果传扬出去,影响将极为恶劣。当然这也有损我本人及市政府乃至于整个市领导班子的形象。个人事小,我怕有人借此大放厥词,兴风作浪,这将不利于青川全局的安定团结。”

        田鹏远说罢,走到钟慨面前,分开那两个看押民警,亲自替钟慨松绑。然后他将手枪放在了钟慨的手上,物归原主。

        众人不禁有些感动。

        田鹏远接着面容和蔼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谁也难免有头脑不清醒、冲动和鲁莽的时候,何况小钟正处于丧父之痛,一时失去理智,这我表示理解。我们大家应当体谅他,原谅他,给他一次改正错误、戴罪立功的机会嘛。我宣布,对小钟适才的过激行为,我决定不予追究。但是,我要郑重声明,下不为例。”

        唐若飞对钟慨厉声训斥道:“真是给我捅娄子。看你平时沉默得像山,谁知却是沉默的火山。亏得田市长宽宏大量,胸怀全局,不跟你一般见识,换了别人,就是寻常百姓,也准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还不快谢过田市长”

        钟慨看了田鹏远一眼,把头低下,声如蚊鸣道:“谢田市长。”

        田鹏远拍拍钟慨的肩膀,大度地一笑道:“好了好了,就这样吧。回去好好工作,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了。你放心,我田鹏远不是气度狭小的人,不会给你小鞋穿的。再说,我遇刺一案还有待于你钟队长来侦破呢。”

        说罢竟抑制不住几分得意忘形地自顾笑了起来。

        这真是具有莫大的嘲讽意味,谋害父亲的真凶就在眼前,却不仅不能抓捕归案,还要听其教训摆布,更有甚者,还要竭尽全力为其破案,帮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查找出谋刺他的凶手。钟慨只觉周身血液又寒又热,忽奔忽止。他益发俯首下去,诚惶诚恐道:“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田鹏远又拍拍钟慨的肩膀,却突然似半开玩笑道:“小钟,我有一事不明,你凭什么会怀疑到我的头上都说你们做警察的善于捕捉蛛丝马迹。说说看,你发现了我的什么蛛丝马迹”

        钟慨怔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道:“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当天在布丁河边垂钓的人中,有一人也是长得高大魁梧,身材有点像你所以我就凭着直觉”

        唐若飞跺足道:“荒唐,荒谬”

        田鹏远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禁不住话中含讥,笑道:“没想到堂堂一个刑警队长,办案居然要靠女人的直觉。小钟,以后办案可要依靠科学,而不要依靠什么直觉了。”

        田鹏远却不知钟慨半真半假地随口扯了一个谎。

        谢虹这时却不服气地插嘴道:“田市长,请问你前天上午至中午这一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你有胆量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田鹏远听罢不仅不恼,反倒赞赏地笑道:“问得好。我有必要向你们澄清一下,前天一天里我都在市委小礼堂召开全市经贸会议,可谓是足不出户。我没有你们所说的作案时间。这一点我的秘书小黄可以作证。你要是再多疑不信,也可以向其他的人继续打听。”

        小黄忙将胸脯擂得山响道:“我可以作证,田书记前天忙了一整天,连中午饭都没顾上吃。所有例会的人都可以为田书记的清白和无辜作证。”

        田鹏远笑着向小黄摆摆手,又接着道:“当然,你还可以说我可以指使他人,遥控作案,不过这需要确凿的证据。”

        谢虹还要再说什么,被身边的钟慨悄悄扯了一下衣服。钟慨低下头,嗫嚅道:“对不起,田市长,我知错了。”

        唐若飞也瞪了钟慨一眼,继而道:“田市长,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愧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您日理万机,我们就不打扰了。”

        田鹏远朗声笑道:“看你说的,量小非君子嘛。好,你们慢走。”

        唐若飞领着钟慨等人,如同一群败兵之将,垂头丧气地走了。

        田鹏远微笑着目送这一行人消失。他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故作此大度之举,心中自有其如意算盘。他本可借此良机将二人除去,又转念一想,这样做实在有损自己形象名声,终难脱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况且与其换人,不如留下这两个酒囊饭袋,这样也许反倒更为安全,今后也更能为所欲为。

        秘书小黄不失时机近前,一迭声地由衷赞美道:“啊,啊精彩、刺激、惊险、过瘾。我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呢田市长,您可真算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当代典范要是换了我,早吓得尿裤子了。尤其是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所说的那一番话,真可谓是字字珠玑,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啊。如果不是您要求保密,我一定要把它写成宣传材料,大书特书一番。不过,他们也太张狂了,简直就是一个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居然敢跑到这儿来跟您叫板。瞧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就跟狗急跳墙似的。这才叫自家掘坑自己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自讨没趣呢。”

        田鹏远轻描淡写笑道:“考验一个领导干部有没有定力,具备什么样的素质,关键时刻就看出来了。我光明正大,当然不会做贼心虚喽。古人说得好,狂犬吠红日,无损日光芒;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走出市政办公大楼,唐若飞示意谢虹和钟慨上了自己的小车。

        谢虹不等屁股落座,便强烈发泄不满道:“钟队,你这是怎么啦你平常的威风和魄力都跑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要向田鹏远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低头你瞧他刚才神气活现得意洋洋的那样,真快气死我啦咱们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局子里审问清楚难道咱们就这么栽在田鹏远手里啦还有唐局,你们这都是怎么啦,一个比一个软弱可欺咱们这警察今天当得可真是窝囊透了”

        唐若飞白了谢虹一眼道:“你还说,都是你险些闹得不可收拾,真是没组织没纪律你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你的钟队及时赶来,还不知你得捅下多大的娄子呢你还不明白,要说伤心愤怒,谁能有钟慨心里更伤心、更难过和愤怒”

        钟慨闻言,不由痛苦地紧紧闭上了眼睛,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唐若飞轻声又对钟慨说道:“真是委屈你了,你今天忍辱负重,随机应变,表现出了一个刑警难能可贵的自控力。尽管是亡羊补牢,出于无奈之举,可的确也不失为一条缓兵之计呀。”

        谢虹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二人方才情急生智,不谋而合地在田鹏远面前上演了一出双簧。把自己闯下的弥天大祸及由此造成的损失弥补到了最小。

        唐若飞又喟叹道:“不过,田鹏远面对枪口的表现也的确是可圈可点,可谓是滴水不漏,恩威并施呀。要是换上了寻常的犯罪分子,恐怕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磕头如捣蒜地坦白交代了。说实话,在那一刻我也曾有点动摇。如果我不是坚信钟慨的判断,也险些发生错觉。

        田鹏远不愧是田鹏远呀,倘若那只幕后黑手真的是他,那我们面临的无疑将是一场无比艰巨的战役。钟慨,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以后你的侦破工作无疑更加艰难。为了避免感情用事,也为了麻痹对手,按照惯例,你父亲的案子我暂时交由他人处理,当然,也不排除最后并案的可能。今后,你要如履薄冰,小心谨慎,注意家人、自己和同志们的安全我这话也许说得有些迟了”

        联系到钟世杰之死,三人一时无语,气氛刹那沉重起来。

        待秘书小黄走后,田鹏远坐在皮转椅上,他安静下来,脑中开始急遽地思考。久经官场的历练,使他养成了一日三省吾身,检点自己有何疏漏不周的习惯。他很快从刚才的得意忘形中清醒过来,觉察到钟慨等人的突然到来绝不会是理由如此简单,也绝不可能是一场误会。他田鹏远分明已经被钟慨列入了立案侦查的黑名单。

        想到这里,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如同高手对弈,最初的恐慌过后,隐隐的莫名的兴奋接踵而至。他甚至于有些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终于找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而对手的智商越高,招数越新奇古怪,招招致命,一剑封喉,他就越是激发起自己的兴趣和昂扬的斗志。在这之前,他常有生不逢时,高手不胜寂寞之慨。内心深处,他就愿意跟聪明人打交道,与他们逐个较量。而征服这些聪明的人,则无疑更证实了自己的聪明无比,不,是智慧。他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自信,相信自己还宝刀不老。他在征服了欧阳筱竹,打败了李辉,在官场上又一路轻松地过关斩将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两个激动人心的对手。情场上是祁莹。法场上是钟慨。

        他思虑片刻,把手伸向办公桌上的电话。刚要拿起话筒,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悄然放下。他嘴角上轻蔑地笑了一下。他想电话也许会有人窃听,多少人为此中箭落马,这方面的前车之鉴不胜枚举。窃听者是公安局,更有可能是国家安全局。他有手机,可是为了慎重起见,他连手机都不用。

        他端了一杯茶水,下楼,装作忙里偷闲的样子走出市委大院,在经过门口的传达室时,传达室的老张见了他,向他恭恭敬敬地打了一个招呼,见田鹏远也平易近人地回应他,不禁有些受宠若惊。田鹏远面含微笑,走出门口几步之后,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踅回身来,端茶转身进了传达室。

        传达室里没有别人,他将杯中又续了点热水,然后拿起了电话。见老张在一旁傻笑着不走,便先不讲话,只是用和蔼的目光看了他几秒钟。老张醒悟过来,知趣地回避出去。

        田鹏远给程北可打了一个电话。

        传达室的电话是决计不会有人窃听的。

        入夜,钟慨和妻子那天心,还有那雨心等人守在灵堂。为了不吓着孩子,女儿妞妞被送到姥姥冷梅家去了。

        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在这深夜显得毛骨悚然。

        钟慨起身走过去,他拿起电话,刚刚“喂”了一声,那头却不知何故忽然挂断了。钟慨神情悲戚恍惚,父亲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这两天电话频繁,多是亲朋故友打来询问致唁的,便是搁在平日,电话也时常有打错的时候。

        钟慨无心多虑,他放下电话,转身离开灵堂,独自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他关上房门,神情悲怆地悄悄整理父亲生前的遗物。他心里隐约觉得身为一名老公安战士的父亲,也许会给他留下一点什么线索或者是证据。

        钟慨知道父亲多年来有记日记的习惯,他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父亲厚厚的一摞摞日记本,细心翻阅了良久,上面林林总总,包罗万象地记录了许多曾发生过的事情,还有自己经手侦破的所有案例总结、心得等等,不过,俱是经过法庭审理证据确凿,早已有了结论的案子。有关田鹏远及二十年前的鸿图造纸厂失火案只字未提。

        钟慨心中疑惑起来,作为父亲经手并引为终生憾事的案例之一,父亲似不可能将这件案子漏下,并且为何多年来日记中惟独此事是一片空白。他越发翻箱倒柜地寻找了起来,忙了半天一无所获,却翻检到了不少父亲珍藏的旧物,包括母亲年轻时的相片及自己儿时淘气用过的玩具。睹物思人,愈加悲切。

        他定了定神,将目光转而望向书架,父亲爱书,室内陈设一大两小三个书橱,三面皆书,最大的那个书架顶端的左角上有一本硬壳大辞源,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他记起了从小到大,直至上警校学习时,有好几次想用它查阅东西,却一一被父亲婉拒了。父亲总是笑着说:“小慨,这一屋子书将来都是你的,可独有这本书我不想把它作为给你的遗产。”说到后来,父亲每每渐渐皱紧了眉头。

        钟慨踩在一只凳子上,伸手将那本辞源轻轻拿了下来。书面上一尘不染,显然是经常翻阅。他打开扉页一看,心随即噗噗狂跳了起来,里面竟然是裁成中空的。中空处隐秘地藏存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这就是钟世杰多年来点点滴滴,经过不懈努力搜集到的有关田鹏远的蛛丝马迹,有对那起失火案的相关调查取证,有老工人祁大根的揭发检举材料,还有一些标有日期的大小不一、字迹匆忙的小纸条。

        这个可亲可敬的老公安,其实一直都没有放弃对田鹏远一案的追查。钟慨看过之后,对父亲立时肃然起敬。他喉头哽咽一声:“爸”泪水情不自禁坠落了下来,父亲虽死,却为自己侦破案件留下了极为重要的线索。还有一点,他蓦然醒悟到了一生严谨的父亲的观点办案要靠证据说话。

        日期距离现在最近的三张纸条上,有条不紊由远及近依次为

        第一张写道:清水湾一号休闲别墅。田鹏远。祁莹。

        第二张写道:阳明山公墓。祁莹。汪洋。程北可程暗中盯梢前二人。

        另起一行小字。注:祁大根终生未娶,祁莹莫非是李辉的女儿田鹏远与李辉素有旧隙,祁莹在李辉与田鹏远之间扮演什么角色

        第三张写道:清水湾一号休闲别墅。田鹏远。程北可。

        就在钟慨于父亲的书房翻找遗物之际,那个电话又一次打来。

        那天心望了望身边,见钟慨不在,她抹了一把眼泪,走到客厅拿起电话,同样“喂”了一声,这一回电话里有了回声。

        是一个阴风恻恻的男声:“要是我猜得不错,你就是钟慨的老婆那天心吧”

        是谁这么没有礼貌那天心怔了一下,道:“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男声道:“你就别管我是谁啦,管好你自己的老公就行了。”

        那天心警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声嘿嘿笑了起来,肆无忌惮道:“干什么我想干你,我想对你性骚扰。不光对你,听说你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叫妞妞吧我还要对她性骚扰。”

        那天心恐惧不安道:“你到底是谁”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记住手机版网址:wap.lvsewx.com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